他也醉得不轻,额前青筋直跳,说话没有逻辑,动作没有目的。

眼前晃着她的身影,朦胧模糊。

此刻他根本想不起来,最初是计划着怎么把网收紧。

“我在这里,”他说,“你为什么还在喊我?”

灵愫望着他,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

“呼唤你的名字,不管你有没有回应,我都会觉得很安心。”

她有着许多恶劣的心思。

今日是谢平的生辰,也是沉庵的忌日。

越是怀念沉庵,她便越是想凑近蔡逯,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直到……

“噗通——”

抬手间,酒盏被掀翻,渍湿蔡逯的衣角。

一刹那天翻地覆,她骑住他的腰腹。

她的裙摆沾着微苦的酒气,湿哒哒地贴着他垂在身侧的手背。

灵愫的手臂是一条游蛇,慢慢把他缠紧。

“承桉哥,想不想抱我?”

她垂下眼睫,问他。

蔡逯滚了滚喉结,喑哑低喃:“想。”

马场初遇,她记得他有双掌背宽大,指骨明晰的手。

如今这双手自她的小腿拾阶而上,抚过她的裙褶,准确地摁过她的腰窝,最终环紧了她的腰。

她记得他骑在汗血马上,眉眼锋利锐气。

如今他的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是口灼热的泉,柔软细腻。

“想不想亲我?”

她问。

蔡逯难耐地仰起头,艰难呼出口气。

“想。”

他呼出的热气,仿佛能把冰霜融化。

蔡逯的眼神漫无焦点,虚虚地停在那堆东倒西歪的酒坛上面。

他快要窒息了。

*

时候正好。

灵愫默念。

她起身,把醉昏的蔡逯安置在软榻里。又拿出两床厚被,分别盖到蔡逯与谢平身上。

灵愫擦了嘴,脑里还能想起蔡逯那副不会换气的没出息样。

她把时间点掐得精准,赶过去接祝渝时,那小少爷恰好自赌场走出。

他甩着鼓鼓囊囊的钱袋,朝她炫耀:“小爷我赚回一袋金锭,你要是求我施舍,我也不是不可以赏你几锭。”

在今夜,她比祝渝更春风得意。

灵愫勾唇,“不需要。”

她身上的酒味呛得祝渝皱起鼻,“你也太不敬业了!还说会保护我呢,结果你居然跑去吃酒了!”

灵愫摇了摇手指,“大人的事,小孩不要过问。”

听见熟悉的话术,祝渝气愤跺脚,“行事如此随性,万一我遭遇不测,你有几条命来赔?”

他故意唱高声,哪想她视若无睹,眼神始终冰冷。

灵愫“嗖”地拔出短刃,朝暗处一掷。

幽深的巷道里传来一阵窸窣动静。

“‘遭遇不测’?”灵愫拔起短刃,举到祝渝眼前,“小少爷,你是指这个吗?”

看清刃柄刺穿了何物后,祝渝吓得后退几步。

是一只肥硕的臭老鼠!

灵愫解下随身携带的小袋,将死老鼠装进袋里。袋绳每甩一下,祝渝脆弱的心灵就多受一次撞击。

方才她掷刃的动作快出了残影,祝渝只来得及看见她是用左手掷的刃。

他再不敢惹她,传闻中狠辣阴险的代号佚,果真名不虚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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