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上至天家,下到田舍,都是需要悉心维系的,而家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能只以道理约束,便大约都是需要有个心胸宽阔之人来包容一切。

“殿下明理。”

……

“大王一切安好,为何要下官看疗?就不怕陛下听闻,认为下官与大王过从甚密,不利于大王行事么?”

姚宜苏是第二次来楚王府。

李元珍缓缓挪动目光,观赏园中春景,却只淡笑道:“去年这时候,咱们还在南营州的王府里。姚医官以为,是南营州的王府好,还是此处更佳?”

姚宜苏也无讳言,直道:“不是佳处,大王为何到此?”

“既是此地更佳,便要做些与之相衬的佳事,才不算辜负。”李元珍说得几分玄妙,眉眼向姚宜苏淡淡扫去,“能与姚医官坐而论道,便是最佳。”

“大王抬举了,下官只是个医官,品阶微末,一无实权,实在也不知大王何以看重?”

李元珍摇了摇头:“你看我有何实权?这世上的事,不是只有掌权之人才能定夺,而现在没有,将来未必也无。但不过,姚医官比我强,家中有个才华绝世的弟弟,十九岁的状头,前途未可限量。”

姚宜苏脸色凝住,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握紧,“大王,你不能动他。”

李元珍嘴角微抿,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赏春乐事,姚医官何必动怒呢?连陛下都称赞姚家一门双杰,还亲赐令弟集贤殿直学士的美差,这可是专出宰相的地方。所以,我只是叹服而已。”

姚宜苏目光平视,将面前茶碗端起,浅浅饮了一口,“大王称赞,下官替舍弟谢过了。大王可以说说正事了吧?”

“原本就是在说正事啊,那就说下一件。”李元珍眼睛一圆,颇有些无辜似的,旋即悠然一笑,“我听闻,近日你们太医署最大的事,就是为赵太傅家的女学士诊疗,如花美眷,若是在这个年纪上不幸病亡,岂不可惜?”

姚宜苏当然知道露微生病的事,更看过太医令陈自和记录的病案,“那是小疾,陈医令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不过是因陛下亲自派遣,太医署尤为重视而已。”

李元珍赞同地点了点头,目光里却平添了一色凌光,“这女子当真是个妙人,既通诗书,更有手段,我先前倒小看她了。却也可见,姚医官因她效命于我,我是可以十分放心的。”

姚宜苏明白李元珍所指何事。

李元珍在朝堂上屡屡受限,就把矛头对准了几个重臣的家中。赵家的那些传言就是李元珍让人放出来的,目的在于挑拨赵家父子感情,败坏其家德。然而,眼看赵启英已被扫地出门,却没几日,露微去吏部逛了一遭便不动声色的把事情解决了。

“她早知道赵维贞贬官与大王脱不了干系,却也只到舒正显那一层,是不会对大王有所威胁的。大王还是把心思放在别家吧。”

“你又在护短了。”李元珍瞥了眼姚宜苏,深吸了口气,“她迟早会知道,知道又何妨呢?她也迟早会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但你若怕,就不可能得到她。”

“她本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姚宜苏轻嗤,“若不是去岁大王一封奏表,我怎会因为去南边看疗,未能及时赶回,让她流落在外?所以大王不必再试探下官,下官也早与大王交了底,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伤了她。”

李元珍微微皱起眉头,目露参详之意,“我着实不懂,女人么,长得赏心悦目也就罢了,何苦用心呢?而且,我家王妃才貌不输于她,怎么就留不住你的心呢?”

“若无赵露微,大王难道会以王妃为筹码,来收买下官不成?”姚宜苏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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