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似顿了一瞬,清明的双眸微微敛起, 而在察觉到对侧望来的视线时又垂睫掩了过去, 皓白的手攀过身前人颈后, 淡薄的唇随之若即若* 离地咬上了她耳际。
“既然家中人未能让公子满意,公子便不妨暂且忘却家中之事……一切交由流霜便是。”
咬在耳边的力度极细微,带出些许濡湿的温热。
楚流景眸光微暗,眼底似有一点暗红缓慢洇开,伏于怀前的人略退开身子, 与她四目相对,另一只手轻撑在她肩头, 略一用力,一双身影便相拥着朝后倒去,跌入了桌案后的软垫中。
看着已然倒在了一处的身影,温迎眼中掠过了一丝冷笑, 漫不经心地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方才还有些怀疑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不枉表叔父特意寻来了这名与知白有几分相似的花娘, 果然能引得楚流景上钩。只要诱他在幻术中说出十洲记的下落,再让知白知晓今日之事, 此人便再无利用之处,当可随青冥楼一同除去。
望出的视线再扫了一眼一旁戴着白玉面具的黛衣女子,他眯了眯眸,似是有所顾忌,手中折扇于桌面上轻轻一敲,便示意般笑道∶“驰光姑娘,看来楚兄已寻得了心仪之人,你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不若还是早些离去吧,又何必再留在此徒添感伤。”
旖旎的身影坐在半开的长窗边,莲纹的白玉面具流转过浅淡光泽,隐约遮盖了那双美目中的神色。
短暂安静,驰光颦眉回首,秋波盈盈的双眸似敛了哀怨愁绪,一声轻叹,惹人怜惜的哀婉话音便轻柔响起。
“奴家到底并非楚公子心上人,又何曾奢望过当真换得片刻回应,只要楚公子记得奴家,日后能想起奴家一时半刻,奴家便已是别无他求,死也甘愿。”
情意缱绻的话音落下,风姿绰约的人款款起身朝外行去。
而纤柔的身影在经过摆放着香炉的案几旁时,指尖却微不可察地一弹,落了些许粉末进香炉当中,再回眸望了一眼身后亲密的一双身影,她唇边勾起一点弧度,尔后未再停留,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了不染轩外。
绵绵不绝的琴音仍在继续,香炉上青烟袅袅,空气中似多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轻浅幽香。
楚流景半躺于桌案旁,幽邃的双眸定定地望着身前人动作。
身上氅衣已然在牵扯间被揉乱,似泼墨一般散落于身侧,而伏于上身的人却似毫无所觉,一双眸子仍是未见半点波澜,抚于她腰侧的手一寸寸缓慢地划过了她的肋骨,指尖停在心口方寸,为面具所遮掩的容颜便覆近前来,启唇咬上了她肩头。
清弱的身躯蓦然紧绷,细微的疼痛伴随着吐息湿热地沁入肌肤,肩上衣物渐渐晕开一抹水痕,泠然的眸光微睨,落在耳畔的话语便隐约带了一丝怪责之意。
“伤口又裂了……却不顾惜自己身子么?”
楚流景微阖了眸轻轻喘息着,仰起的颈项透着一分不堪风折的脆弱,勾在怀中人腰后的手又收紧些许,双眼微微睁开,泛着绯色的眼尾便慢慢弯出了一点弧度。
“我还以为卿……已顾不上我了。”
到嘴边的称呼因着眼下情形不得不咽了回去,弯起的眉眼分明是在笑着,而未达眼底的笑意却已然流泻出了万般心绪。
这一路行来,她已尽量装得若无其事,为了不叫心上人分神而未表露出任何藏于心底的情绪。
可未曾言明的介怀仍是日日夜夜刺激着她。
无论是在得知和殊身陷险境时便断然决定返回兰留的举动,还是字字句句间皆对那名侍从表现出的超出寻常的信任,眼前人对他人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