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拔出的剑曾被拦下过一次,她便也失去了再向同一人动第二次手的意义。
杀不得,就只能独自一人避着。
总归她也早习惯了戴着这副面具佯装浑然不知。
这般轻缓平静的话语,却叫秦知白蹙起了眉,望出的眸光似敛了一抹薄冰,与脸前所戴的白玉面具相衬,便更多了一分凛若冰霜的清冷。
太过漫长的僵持叫温迎又探究地望来了一眼,她闭了闭眼,敛下心中所有翻涌的心绪,低首又贴近楚流景颈间。
停于心口的指尖缓缓上移,抚过锁骨与下颌,最终落在了那瓣泛凉的唇上,遮于面具后的双眸略微垂落,有意放软的话语声便于二人间明晰响起。
“公子不想要么?”
一贯清泠的话音透了柔,宛如有意无意的引诱,轻而易举便让躺于下方的人上了钩。
只一瞬凝定,楚流景倏然捉过了抚在自己唇上的那只手,指骨有些强硬地扣过了她的腕,身子略一用力,上下姿势陡然翻覆,夹杂着药苦气息的唇便未再迟疑地吻了下去。
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轻吻,柔软的双唇相触,一点湿热便抵开了闭阖的唇齿,缠绵缱绻地深入进去。
秦知白眼睫一颤,被动地受她亲吻,墨色的氅衣松散垂落,与一袭素白交叠,握在腕上的手便探了下去,十指相扣地将她牢牢锁在了怀前。
溢出的呼吸渐渐发了烫,舌尖恍似掠过云端,被纠缠着染上了不属于她的清苦气息,面具下的眼尾一点点落了旖旎的绯色,再不似往日清冷,清明的双眸也晕上了一层朦胧不清的水色,犹如坠了满身春色的谪仙。
楚流景贪恋地吻着她的唇角,眼中暗红愈发鲜明,而她却似毫无所觉。
伏于怀中的人那般顺从地仰颈任她予取予夺,仿佛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放纵地依着她,心底潜藏的欲望便在此刻被无限放大,蛰伏的命蛊也隐隐有了一丝失控的痕迹。
思绪濒临溃散之际,一只手却轻抵上了她肩前,拦下了她将要失控的举止。
秦知白慢慢睁开眼,双睫已染了一层湿漉漉的水光,清润的眸轻轻看她一眼,流露出些许嗔怪,出口的话语便带了几分无法克制的轻哑。
“公子……”
楚流景气息起伏,似察觉到什么,压抑着喘息低垂了眸不再看她,退开的唇渐渐下落,又吻上身前人颈间,柔软的触感随之蔓延而上,直至落在了秦知白耳边。
“卿娘……”
情.动的轻唤与乍然落下的湿热舔吻令秦知白倏然收紧了手,泛白的指尖紧紧抓着楚流景身后,眉心轻蹙着蜷了身子,素来沉静的双眸恍惚失了神。
惝恍的视线模糊望见温迎怀疑的目光,迷离的思绪略微清醒些许,她低首埋进身前人怀间,克制着压抑下微颤的语调,抬指暗中点上了楚流景穴道。
“公子可是唤错人了?我并非公子家中妻子。”
台上琴曲早已弹过几回,温迎见她二人迟迟未曾分开,已有些按捺不住,试探着唤了一声。
“楚兄?”
披着墨色氅衣的人静默地躺在花娘身前,孱弱的身躯一动未动,似乎已经昏睡过去。
温迎皱起了眉,起身近前端量了一眼,“怎么回事?”
戴着重明鸟面具的女子低垂着首,“楚公子太过体弱,受不得幻术长时间侵扰,许是心神损耗过大,便昏了过去。”
没想到竟然功亏一篑,温迎握紧了手中折扇,眉目阴郁地再看了案旁的人一眼,便一甩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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