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不傻,这几日,也算慢慢看出了一些门道,知道谢挚应当是与摇光大帝姬宴雪在一起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但她二人显然没有任何遮掩之心,今夜更是明摆着要昭告众人。
哎,这些情情爱爱之事,它只是一头小毛驴,并想不明白,只要小挚好,小挚开心,就好啦……
不论她喜欢谁,那一定都是很好很好的。
小毛驴还知道了过去五百年的真相,最开始很是震惊恍惚了一阵子。
但它其实生性颇为豁达,说好听一点是随遇而安,说不好听就是听天由命,纠结几日之后也就想开了——
管他过去多少年,它也仍然是一只拉货的小毛驴,历经大难,它和小挚都好端端地活着,这已经足够了。
当然,若是能回东夷,不继续待在昆仑山上,就更好了。
见她二人携手而来,其余神族则是心中各有感叹:
姬宴雪银甲金发,灿然若霞,谢挚素衣乌眸,鬓发生辉,竟是说不出的般配。
……虽然早就知道自家陛下美貌天成,但昆仑卿上醒来之后,陛下似乎比往日更耀眼了许多,眉目熠熠,如明日般不可逼视。
那位大难不死的昆仑卿上立在陛下身侧,容貌明艳无俦,气质却沉静端方,不似年轻女子,只有在望向陛下时神情才会似水软化,眸光温柔,同样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在入座时,谢挚也发现自己将要坐的是主位,她有些犹豫——这个位子,没记错的话,应当只有神帝的皇后可以坐吧?
可是她现在并未与阿宴成婚,便不大合适。
姬宴雪却若无其事地牵着她坐下,道:“坐就是了,旁的无须在意。”
因为要参加宴会,姬宴雪今日没有穿平日的白金长裙,而是换上了神族特有的银甲;
那银甲精美华贵,在薄薄的峭冷月色下流光溢彩,愈发衬得姬宴雪如天神一般圣洁高贵,惹得谢挚频频注目,又怕自己的目光太过明显,不得不掩饰性地屡屡垂眸去饮杯中酒,热气从喉间一路涌到心头,正是神族佳酿雪前刀。
姬宴雪今夜请谢挚来,却并不只是为了介绍,而是别有心思。
饮着酒,她装作只是随口一提,淡然道:“小挚,你看那河水如何?”
谢挚不知她为何忽然提起河水,认真看了片刻,只见霭霭月光下,那小河弯弯,流水淙淙,其形如流冰,其声如碎玉,竟是十分美的一处景致。
昆仑山上,竟有河水么……?
谢挚道:“很是漂亮。听说五州的大江大河,如大荒的天恩河,中州的胜昔河,北海的白浪河,东夷的涌斯江,其源头都在昆仑,不过昆仑山上却没有河流,今日一见,才知并非如此。”
姬宴雪却仿佛对她后面说的一串话全不在意,她停下酒杯,只是柔声道:“你喜欢么?”
谢挚有点不明所以,还是老实答:“当然喜欢。”
“那就好。”
姬宴雪似乎松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重新饮起酒来。
“现在是春天,等再过些时日,我在河水里投些鱼虾来养,你就可以下河去玩了,就像我们在亳丘时一样。”
昆仑山上自然并没有河流,只有深厚冰层,她当年在太一神的秘境里,曾见谢挚为亳丘民众下水捉鱼,那时便觉得遗憾,可惜昆仑山上没有河,不能再见谢挚此时的笑容。
谢挚死去之后,她心痛难以排解,只能藉于外物,花了数年时光,在昆仑山上一点点造了一条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