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行眉目微凝,自嘲一哂,“她果然不是玉成。昨日在福宁观,参军也是这样称呼她。”

“少卿真会说笑,公主自新皇继位后不就病逝了吗。”

褚未话锋一转,“殿下与姜姑娘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多年,早就是要成婚的,不过因家族生变,才拖延至今,好容易平反,又遇上太上皇崩逝,下官都觉得可叹,不过好事多磨,等国丧一过,还要劳烦少卿和一众礼官费心操持。”

陆知行沉默片刻,无奈笑笑,“下官从来愚钝,生死真假都难以分辨,岂还敢担此重任,望殿下夙愿得偿,早日康复。”

他将木匣放在案上,略一欠身,转身而去。

褚未将东西带去书房,裴疏则正在批阅公文,随手拨开木匣盖子,瞥了一眼。

里头放着数枚巴掌大的血竭砖,用乌金纸包裹,隐约可见贝母光晕,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裴疏则朱笔敲敲药匣边缘,“你看营中谁需要,分下去便罢。”

褚未将对话始末说与他听,裴疏则这才轻笑一声,“妤儿就是招人喜欢,诓过他一次,害他挨了顿打,还带着药巴巴送上门来。”

褚未道,“陆家人是最会明哲保身的,想来不过是登门讨殿下的好罢了。”

裴疏则挑眉,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揶揄,“未叔这话才是在讨我的好。”

褚未嘿然摸摸鼻子。

裴疏则没再说什么,起身往姜妤院中去。

房门虚掩,女使在门外守着,见裴疏则过来,便要进去通报,被他止住,唤到廊下,“我昨晚没来,她可曾问过那小丫鬟?”

女使知他是说芳枝,实话实说,“问过一句,之后便没有了。”

裴疏则道,“如何问的?”

“姑娘那晚瞧见芳枝足下不稳,问她是不是也受伤了,奴婢说殿下已准她别院休养,不必来伺候,便没再提起过。”

裴疏则颔首,“只问了一次?”

“只问了一次。”

“她还说过什么?”

“问过您的伤,还有自己的家世,奴婢们不敢妄言,其余便没有了。”

裴疏则摆摆手,让她退下,推门而入。

姜妤背靠软枕,百无聊赖数着帐角穗子,听见脚步声,目光挪到裴疏则脸上。

裴疏则坐在榻边,关切道,“可有好些,还痛吗?”

姜妤摇头,眼中仍有陌生的拘谨,摇了摇头,道,“太医的药很管用。”

裴疏则笑笑,“那就好。”他看出姜妤的欲言又止,“你有话想说?”

“有很多疑问,我实在想不起来,”姜妤问,“她们说这里是靖王府,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裴疏则目光温柔,“我是你未婚的夫婿,我们青梅竹马,你马上就要嫁给我的,库房内还放着为你准备的聘礼,可我在山间遇刺,你为了我不被要挟,从崖上跳了下去。”

“青梅竹马…”姜妤喃喃重复,神色茫然,“我们感情这样好么。”

裴疏则握住她被衾外的手背,“是啊,我们感情很好。”

姜妤疑惑道,“为何我问女使,她们好像都讳莫如深呢,且既是还未成婚,我为何住在你这里,不回自己家?”

裴疏则沉默片刻,“因为我们原本九年前就该成婚。”

“……什么?”

裴疏则将两人身世告知,“我们互相喜欢,所以你不愿接受长辈安排的婚事,而我是外室出身,为了说动靖王去姜府提亲,替他的嫡子出征,不料战后你家蒙冤获罪,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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