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人们的目光射出接天巨浪般的好奇和幸灾乐祸,聚焦在台上。
喧沸声中,人们目光的中心,“银闪”恍如无人地站着。
阿龙迦沉雄地吐息,舒展手臂,展开双剑,八面砥砺的铁青色长剑,缓缓地翻转,阳光在剑刃上跳闪,明亮如一线的秋水。
他上身诡异地低伏下去,握剑的姿势勃发如野兽,宛如握住了深青色的龙蛇。
看到这新兵居然真的摆出了进攻的架势,罗本初不由得发笑,他拄刀而立,嗤地冷笑一声,缓缓开口:
“新兵,年轻人容易被机遇冲昏头,我理解。但人的眼睛不能光长在头顶,也要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人可以在自己的那点地挣一挣,但地上的尘埃再怎么翻滚,真捡起来拿在手里了就是土,是烂泥,烂泥要是能上得了台面,那就是下所有人的面子。”
他仿佛随意地以脚底摩擦地面,碾出一条长长的土痕,他低头看着那条土痕,漫不经心地说,“这样,我给你个机会,你怎么走上来的,再怎么走回去,我就一根头发都不伤你。”
“还不走!?”罗本初猛地抬头,机甲没有双目,却似乎有凌厉的目光飙射而出。
在这目光下,那具银闪居然无动于衷,它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一无所觉,微微地斜倚着,举起握着剑的右手,对罗本初勾了勾,声音中有淡淡的戏谑,“来。”
这新兵居然敢公然模仿罗本初之前的作态!台下惊呼一片,这无疑是巨大的挑衅,“罗本初该不会忍不住要杀了他吧?”“这下估计会被撕成碎片…”“看海因里茨那老头那张黑脸,只怕是一刀下去就结束了,现在叫医护都来不及吧?”
“不,知,死,活。”罗本初从牙间吐出四个字,一把抖出长刀。
他身影一晃,就化作残影奔流向前,高台震颤,嘲笑鬼面的利啸飓风般拔地而起,他直接进入了一阶段爆发态!他要一招解决掉这个跳梁小丑。
“你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会把你的四肢全都打断!”
只是一瞬之间,劲风贴面卷起,漫天尘灰,尘灰中长刀从风眼中暴起,金色的嘲笑鬼面瞬息就至,罗本初只是推出了简简单单的一刀,但有了爆发态的辅助,刀上的威势以几何次数翻倍,那一刀最终呈现出的,是莫当的伟力、滚滚的杀气和足以切割一切的锐意!
“那新兵完了……”台下有人愣愣地说。这一刀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风停,利啸止息,尘灰下坠。
罗本初正要收手,心里忽地一跳,手感不对,这刀居然没能破甲!不仅如此,甚至连那具银闪的边都没碰到!
“已经完了,是不是捅了个对穿……不对,挡住了?!”
台下所有怀着看戏的心态议论指点的人忽地都哑了。
尘灰散去,那具银闪居然一步未退,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不动如定海的神针,罗本初惊天的一刀被双剑稳稳封住,那切割一切的攻势也被封死,那柄淡金色的长刀,今天第一次陷进了武器的绞陷之间,像毒蛇绞死黄金羽的鸟。
死寂像海浪般在全场中扩散。
要完全封住那一刀……得要多大的力才行?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
没有战斗机甲的辅助,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只是一瞬的愣怔,台上的攻势就已经急速地倒转,阿龙迦的进攻开始了。
完全不似一个今天才踏入基地的新兵,他的剑势在空中完全展开,双剑化出一轮空虚大月似的空幻,笼罩罗本初,剑圆中有一股割面般的锐利和疼痛,剑光闪射,罩在里面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绞碎成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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