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配,驾驶嘲笑鬼面?”
他说这话时,掩在机甲中的面容上,有一抹淡淡的讥笑,笑意桀骜而锋利,衬得双瞳明锐如火焰跳闪。俨然又是十多年前,血涂的千叶葵花旗下,如狂龙如魔鬼的那个年轻舰队长,污染种的血漫在他踏过的每一寸战场的土地上,冷酷,暴烈,凶名卓著,然而无所不能。
……
白鹰座上
秘书长琥珀悄然地站着,一如既往的沉默,像一具修长的雕塑,可她的心中却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像大风无声地卷起海涛。
自从成为皇帝的秘书以来,她生平第一次见到皇帝如此失态。
她的目光无声地投出去,落在那袭深红色的背影上。皇帝此刻已经离开了座位,紧紧站在光幕之前,礁石般长久地伫立,凝视的目光仿佛永不完结。
就在台上那个新兵第一次拉开巨月般的剑势时,皇帝就已经霍然起身。
琥珀下意识抬头看他,皇帝清秀温和的眉宇间,有一股异样的神采擦亮了,有如画布上炭笔的人像陡然晕开颜彩,皇帝忽地变了,变得不像她做秘书的两年间,认识的任何一个样子,那张脸上流露出一丝坚毅和难以描述的倔强,眼角眉梢似乎有隐约飞扬的骄傲,顾盼自雄,他忽然变得……像个少年。
像有某种光从多年前的历史间照过来,映出了他遗落在时光中的影子,她说不清楚,但就好像蒙尘的古剑湛然出鞘;羊皮开裂,骨架中传来狮子的低吼;石茧忽地剥蚀零落,里面照出熊熊的火光。
她听见皇帝低声说:“虎型剑的雏形?你……看见了么?时光还没有允许你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被遗忘啊。”
“您很看好那个新兵?”护卫长跟着看了几眼,神色好奇地问。
这话琥珀也想说,但探听别人的想法不是她的习惯。而护卫长和她的性格截然相反,这个名叫大卫的护卫长,是个毫无拘束的年轻人,似乎没有什么能约束他野马般狂奔的个性。
“你看他的身手,难道不好么?”皇帝只是反问。
“是挺好,”大卫眉梢微挑,“就是好得不像新兵。您觉得他会赢?”
“他已经赢了。”
“哦?为什么为什么?”大卫年轻的脸像孩子一样发亮,“难道说您看出来他有什么特殊的技巧?还是那具机甲有玄机?要不然只凭借一具银闪,就算技巧再高超也不一定能赢的吧?”
“大卫,仔细观察。你姐姐希望你到我身边做护卫,就是要磨砺你的细心。”皇帝回头看了一眼护卫长,有如长辈训诫孩子,语气中却并没有责怪。
“是!知道错了!”大卫猛地立正,手刀敬礼,“请您指教!”
“知道那新兵的力量为什么那么大么?”皇帝话锋忽然一转。
“回长官,不知道!我也正在好奇。”
大卫对机甲的了解并不深刻,他是以卓绝的战斗技术入选的护卫,事实上,和他的性格完全不符,他其实是个刺客,有一手阴戾到极点的刺杀术,且是近百年中最杰出的刺客之一。能选他做护卫长就是要利用他对刺杀术的了解,隔绝一切潜在的危险。
“那么我换个问法,你觉得人操纵机甲时,力量究竟从何而来?”皇帝问。
“机甲的战斗辅助元件吧,机甲内置那么多发动机,一个提供一点力量正好。”大卫想了想。
“错了。”皇帝摇头,“大多数人都和你一样,被‘机甲’这个名字迷惑了,这个从旧时代延续下来的名词充满了误导性。说到机甲,人们首先想到的总是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