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惊禾:“……”
片刻后,他从树上下来,拍了拍衣袍,把风筝递给她,抱臂皱眉瞧着她:“又要乱跑,才半日就把府医说的话全都忘了。”
“少爷就别训小姐了,日日待在府里,哪都不能去,这样闷着,病更加不容易好。”
晏婳虽然没有出声,却低头一个劲儿点着脑袋,看起来很是认可婢女说的话。
看着脚尖,听头顶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伸手。”
她照做,一袋东西落到手心,沉甸甸的。
晏婳脑子顿了顿,埋头拆开,看见里面的东西,眼睛顷刻亮起来,脸上露出个笑。
她最喜欢吃糖了。
“可不许跟母亲父亲说是我给你的,听见了没,要不下次我就不给你带了。”晏惊禾凶巴巴警告她。
“知道了兄长,我不会说的。”
“那个……”
晏婳嚼着颗糖,就见晏惊禾凑近了些,犹犹豫豫的,她懂了,含着糖模糊不清,指指后面:“父亲睡午觉了,不会出来。”
“谁问了。”晏惊禾松了口气,转身又走回来,摸摸她脑袋:“走了。”
“兄长再见。”晏婳立即应。
“少爷对小姐真贴心,不过小姐总吃糖晚上牙会疼的,下次您还是少让少爷给您带吧。”
晏婳点头,不知听没听见她说的话,捧着糖袋回屋了,连风筝都忘在了脑后。
第44章 啜泣 暮色四合,外面残余的光渐渐暗了……
八月伊始,重重三伏天内,汗渍黏着衣物贴在肌肤上,闷不透气,似将人架在火炉上左右鞭炙的烤。
如此炎热季节内,人们身上穿着便更为轻薄凉快。
时逢新月,尚衣局按例为各宫娘娘裁制新衣。
顶着烈阳一行人来到揽阙宫,宫人们鱼贯而入,跨步迈进飘着丝丝凉意的大殿内。
热气倏然迎面而散。
鞋底踩过泥土,一不留神粘上点点亮色。
八月阳光照拂内,海棠花树隐在光辉内,半面花瓣掉落,新叶长成,粉绿参半交杂在一起,枝头新满,浅浅晃动。
杨奉御屈膝行礼告退,踏出揽阙宫大门,领着宫女们往回走,甬长宫殿内,行至半路,突见一行人迎面走而来,她赶紧领人退避一旁。
“姑姑您瞧,是陛下身边的全总管。”待内侍们过去,宫女边张望边道。
“他们要去哪儿?”
“看那方向,定是揽阙宫了。”
不知全公公现在是因为什么事,想着内侍们空空如也的手心,宫女们心中胡乱猜测,两两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瞧着那群转角渐渐看不清的影子,杨奉御眸色微闪。
全总管来到后宫,定是按陛下旨意行事。
昭仪娘娘一连多日被请去养心殿伴驾,全总管这会儿过来,大概率便是同前几次一样请人过去。
她身在尚衣局,每日同许多人打交道,对这件事略有耳闻,陛下其余谁都没喊,单单只命昭仪娘娘过去。
昭仪娘娘与陛下日夜相伴,情谊日渐深厚,朝夕相处,其他人连陛下的面都难以见到,又如何与之相比。
杨奉御视线落在渐远的一行人身上,回想最近皇宫里发生的事,肩头怂了怂,越发庆幸自己今日来了揽阙宫。
瑶光宫。
罗轻黛半阖着眼倚着在圈椅内,掀起眼皮扫了眼跟前站着的几个宫女。
“怎么不见杨奉御。”
“回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