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各部官员三三两两的走着,皆是闲庭信步,时不时还聊上两句。
见这二人一个接一个急匆匆往外赶的样子,原本走的慢慢悠悠的官员步子也下意识的急了急。
于是,穿着各色朝服的官员神色匆匆的走在宫道上,场面一度非常诡异。
徐道年闲时喜欢翻看卷宗,入仕后跑的最勤的地方便是京兆府,时常在里头一呆就是整日,只是自他当了宰相后,鲜少能有闲暇之时能来这儿了。
再熟悉不过的京兆府匾额高高的悬着,门前值守的四个衙役还是那几张熟脸。
京兆府门前值守的衙役远远见了徐道年,面上是难掩的喜色,齐声同他问好:“徐大人!”
徐道年嘴角扬着:“许久未见了,各位。”
见他此番脚步匆匆的过来,连身上的朝服都没换,几人未多寒暄。
徐道年进了京兆府,轻车熟路的走去存放卷宗的屋子。
京兆府最多的便是卷宗了,临安城中经办的大小案件,各部审议后推行的决策悉数会在京兆府中留档保存。
东侧的房间门上挂着写有序号的木牌,序号由一排到了十六。
大大小小十六间房间,里头悉数摆满了卷宗,但只有前八间是不用持许可手令即可翻阅的,徐道年这些年,也只看了前八间的。
既然是瞧见过那男子的画像,那定是朝廷在追查的逃犯,徐道年的脚步在六号房间前停下,推门而入。
卷宗室不常有人来翻阅,可里头也定时有人打扫,架上一尘不染,卷宗按着编号在架上摆放的整整齐齐。
时日久远,记忆零零碎碎实在是拼凑不出那卷宗的具体位置,别无他法,徐道年只得逐一翻找。
堪堪翻看了两排,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高呼:“徐道年,徐道年。”
刘子高连名道姓的喊着。
方才来京兆府送卷宗,听人说徐道年也在,便想着过来瞧瞧。
在途中遇上刚办完差事回来的京兆府尹,听说徐相来了,以为是他有什么吩咐,两人就一同来了。
六号卷宗室的门大开着,远远便瞧见那抹书架前站着的那抹绛紫色身影。
“徐道年。”
“徐大人。”
京兆府尹揖了揖。
徐道年收起卷宗,正了正神色,向他揖了揖。
以徐相如今的阶品完全不必同他回礼,京兆府尹有片刻的失神,随即恢复自然,看向徐道年的眼神里多了份钦佩。
年纪轻轻身处高位,却依旧不卑不亢谦逊有礼,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京兆府尹正想开口说话,却被匆匆跑来的衙役打断。
衙役一路跑的急,喘着粗气,全然顾不上还有他人在场:“府尹大人,那贼人抓着了!”
京兆府尹闻言面露喜色,这个贼人追查他月余,前几日在城东寻到些踪迹,如今总算是抓到了。
看了看徐道年,有些犹豫。
徐道年看穿他的顾虑,淡淡笑着:“我就是来看看卷宗,大人请便。”
京兆府尹这才急匆匆的走了。
待两人走远,刘子高凑过去,声音低了低:“找什么呢。”
待京兆府尹和衙役消失在拐角,徐道年收回视线缓缓开口:“找那个眼熟的人。”
刘子高偏头瞧着屋子里排到密密麻麻的架子,摆的满满当当的卷宗,言语中带着惊讶:“这么多,你找到几时去!”
“总会找到的。”徐道年不紧不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