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竹竿的手顿住。

一只白鸽羽翼上染着血,跌跌撞撞的飞进了高高围墙里。

手一松,竹竿掉在地上,在深长的巷子里发出一声响。

孩童们被吓的愣在原地。

“二蛋!什么时候了,不知道吃饭?”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叉着腰出现在巷口。

二蛋将竹竿捡起,放回墙角,如蒙大赦:“我回家吃饭了。”

孩童们三三两两陆续回了家,老李抬头看着高高的围墙,眼里满是怨怼。

此处是长公主府的花园,里头有禁军值守,守卫森严,这信怕是不好拿回来了。

老李面色阴沉,那张不怎么具有威胁性的脸此时显得有些瘆人。

夜半下了场雨,雨来的急,雨势也猛,打落了好些木梨花,雪白的花瓣在地上落了一片。

临近中午,沈听月才磨磨唧唧的起了身,打开房门想唤思璇,就瞧见门前有一团乌糟糟的,在石青色的阶上格外的显眼。

沈听月盯着看了许久,一时间忘了唤思璇,直到那团乌糟糟的东西动了动,探出个脑袋来。

是只鸽子。

那鸽子身上沾满泥巴,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难以辨认其原来的颜色。

小家伙倒也不怕人,见到沈听月有气无力的抬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沈听月并不喜欢这些小动物,可看到地上鸽子那双湿漉漉的眼,还是牵着裙摆蹲了下来,伸手小心翼翼的捧起鸽子。

鸽子身上满是泥,也瞧不出来是那儿受了伤。

沈听月一时有些无措,探头看向长廊,朗声唤道:“思璇。”

思璇过来时,沈听月正抱着只脏兮兮的鸽子,白色锦袍上蹭了好些泥巴。

“殿下。”思璇无奈,可手还是老老实实的将鸽子接了过来,丝毫不嫌弃的捧在手上。

沈听月这才注意到鸽子腿上绑着的一截竹筒,这小东西还是只信鸽。

竹筒上还封了蜡封,上头盖了个小小的印,被水泡过,那个印记已经模糊不清了,如此细致想来是个重要的东西。

沈听月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筒,转身走进屋里,用帕子擦了擦,随意丢进了博古架上摆着的黄彩瓷瓶里。

临安城每只信鸽皆记录在册,丢了鸽子的也都会在寻鸽榜上张贴告示,到时还回去就好了。

打来热水将鸽子洗干净,乌漆嘛黑的污泥洗下,露出本来的毛色。

是只品相还算不错的白鸽。

思璇去厨房要了些剩米饭,鸽子许是饿极了埋头吃着。

沈听月蹲在地上用帕子擦着它的羽毛,你主人应该正着急呢。

陛下喜得皇长子,整个朝堂尚且沉浸在一片喜乐的余味中,近些时日竟是难得的祥和。

就连互看不顺眼的礼部各官员和御史台的诸位御史在早朝都不掐了。

刘子高用胳膊杵了杵徐道年:“我去趟礼部衙门,得拿个卷宗送去京兆府。”

听到京兆府三字,让徐道年脑里闪了闪,莫名浮现出那日在同春楼见到的那个男子。

对,京兆府。

尘封许久的记忆渐渐铺陈开,徐道年笃定,在京兆府的卷宗上,见过他。

半晌,徐道年点了点头:“好。”

待他回过神来时,刘子高步履匆匆已然走远了。

眼瞧着他在前边路口拐了进去,多年前卷宗上的男子画像在脑海中愈发清晰,徐道年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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