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呢?”写好今天观察结果的阿怜用蓝色中性笔的笔冒敲了敲玻璃壁,自言自语道,“居然会DNA培育失败?”
“你长得像樽海鞘,又不完全像……像是被包起来的某种信息,而不是完全的生命体,但又有疑似自主生命节律的周期性脉冲——”
她的话消失在嘴边。
因为那枚卵似乎感应到了玻璃上的敲击,正在主动朝她靠近。
为了验证猜测,她又在相反方向敲击了两下,卵囊果然渐渐刹车,而后朝反方向移动。
对声音敏感?跟某些鱼卵有相似的特性。
出神间,她的指腹隔着玻璃与那枚卵相贴,琥珀色的卵完全挤压在了玻璃上,似乎想透过玻璃与她亲密接触。
阿怜被这个突然冒出的猜测吓了一跳。
她猛地将手收了回来,紧接着,那枚卵也从玻璃壁上脱落了。
照例经过消毒区域,脱下研究服,阿怜在上行电梯里偶遇了斯科特。
“好巧,你也这么晚回去?”斯科特惊喜道。
阿怜还在想着刚刚实验室里发生的事,那一瞬间的警觉仿佛某种古老的第六感,“对,我有了新的发现。”
“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未得到解答,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撩得斯科特心里发痒。
“那个产生幻觉的研究员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这个问题,斯科特收敛了笑意,“好吧,好奇心和执着确实是优秀研究员必不可少的品质。”
他神秘道,“明早9点你来档案室找我,今晚告诉你的话,我怕你做噩梦”
托他的福,阿怜这晚果真做了噩梦,即使斯科特一个字都没给她说。
潮湿,黏腻的触感,带着咸腥的海水的气息将她包裹住。
她仿佛被困在一个巨大的气泡里,气泡沉在黑漆漆的海水中,随着波浪没有规律地起伏。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气泡被戳破,有什么东西托举着她的腿和腰,让她冒出了海面,她立即贪婪地大口吸气。
阿怜带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档案室。
斯科特很意外,“你昨夜不会真的做了噩梦吧?”
阿怜的头仍旧有些痛,她不欲多说,“确实做了个噩梦,可能跟睡前胡思乱想有关”
斯科特将一个暗色的牛皮笔记本递给她,调出了档案室电脑上的一段录像。
一个男性研究员被牢牢绑在椅子上。
他神色扭曲,不断挣动着绳索,“停下!否则我们都会死!”
接下来,无论视频外的人如何提问,他都只重复着“亵渎”“污染”“送我离开”的字样。
“做好准备”,斯科特瞟了阿怜一眼,适时提醒。
录像画面一转,对准了一个巨型培养皿。
阿怜脸色一白,呕吐欲瞬间上涌,却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屏幕。
培养皿中央是一团蠕动的肉色细胞组织,类人形的上半身,没有五官或其他细致特征,下半身却不是腿,而是一丛狂乱舞动的触手。
触手上的孔状组织吐出黏稠的半透明液体,喷射在玻璃上。
那个人形上半身似乎转动了它的‘头’,隔着玻璃看向了镜头。
阿怜终于忍不住转身干呕。
斯科特拍着她的背,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关闭了视频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