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嘴匆忙出了档案室,看样子是往舆洗室里跑去了。
调整呼吸平复情绪后的阿怜讪讪地看了一眼漆黑的电脑屏幕,坐在桌前翻开牛皮封页。
一开始只是正常的观察记录和实验记录。
“探针刺破表皮,成功取到了它的DNA片段”
而后他开始记录自己的反应,就像是,他把自己变成了接受观察的一部分。
“我在持续做梦,一些关于海洋的噩梦”
“我被困在了气泡里,它在观察我……”
字迹逐渐潦草,他似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它污染了我!”
“这是对它的亵渎,它不会放过我的!”
“我们都会死”
阿怜合上了封页,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是巧合吗?昨晚的噩梦。
敲门声将她吓了一跳,是斯科特回来了。
他抱胸倚在门框上,下半张脸还挂着水珠,“唔,果然,每次看完都要清空我的胃袋”
“他,怀特后来怎么样了?”阿怜从座位上站起来,离那本笔记有一米远。
“他死了”,斯科特沉沉道。
看着阿怜因受到惊吓而僵住的四肢,他复又大笑起来,“骗你的!他被送到了位于哥本哈根的疗养院接受心理治疗。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心理学专家给出的说法是,冰原站的封闭环境本来就容易让人体背负精神压力,再加上外界的刺激,出现幻觉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那个东西确实会给人带来巨大的精神污染。”
“我们已经把它清理了。”
阿怜回到实验室时精神还有些恍惚。
这实在不算一个好的开头,接下来一整天,那东西的身影不时在她脑海里出现,次次都让她头皮发麻,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压制翻涌的呕吐欲。
“Lyan,把3号水箱的温度再提升1摄氏度”,埃琳娜一边记录着关键实验数据,一边对阿怜道。
阿怜正在配合埃琳娜调控水箱温度。
他们面前放着一排水箱,每个水箱里都放着两枚琥珀色的卵。
那些卵在她接近时似乎有朝她挤来的趋势,定睛一看,却又乖巧地呆在原地。
埃琳娜停笔望向她,“Lyan,快点,别发呆!”
温度是这一阶段的工作里十分关键的变量。
冰湖温度大约在-2~0摄氏度,由于高压和高盐的缘故,即使在这个温度,湖水也未结冰。
他们设置了阶梯温度培育观察,发现在6摄氏度时,卵囊表现得最为活跃。
结束工作后一同走出实验室的埃琳娜担忧道,“Lyan,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如果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应该给斯科特请假,好好休息几天再回来工作。”
苍白的脸和泛着青的眼袋总让埃琳娜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你也太逞强了”
“我的身体很好,”阿怜抿唇,“只是最近做了些噩梦,没睡好”
“噩梦!”埃琳娜的反应很夸张,她显然是知道怀特的情况的。
“你不会……研究站配备了常驻的心理治疗师,也有远程的,如果你需要的话,
可以去看看”
阿怜从前看过心理医生,不过收效甚微。
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