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在摇椅旁停下,掀开缀着流苏的红布巾,回首看她,“这是你给谢琅备的生辰礼?”
“是”,她小心回着,咬着牙伫在门边没动,胸膛震得隆隆作响。
她与谢琅的事从未在赵寅面前泄露过半分,怕的就是他突然发难,毕竟赵寅一直有让她进宫的打算。
赵寅眸光微闪,手指拂过冰冷的弓身和盔甲,沉吟道,“犀角弓,护心甲”
扫视完其他物件,赵寅忽抬头盯着她问,“这么齐全,难道你知道他想去北疆?”
“他想去北疆?”阿怜面露疑惑,实则背后已紧张到出汗,“可真是巧了,我也是才知晓。送这些不过是因为击鞠时见他喜欢骑射,便投其所好,准备了这些。”
“这犀牛角和护心镜十分难寻,工艺也出自名家之手,需花一番狠功夫。”赵寅意味不明的笑着,“看不出来啊,区区一个生辰礼,你竟这么上心。”
“表弟金尊玉贵,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阿怜僵着脸解释,“我自是要送一些能入他眼的东西。更何况,从前在英国公府时他对我多有照顾……”
“哦?怎么个照顾法?”赵寅打断她的长篇大论,逐步逼近,眼神阴暗,“我倒是不知,你也会有这么多话的时候”
他将她困在了门板上,阿怜抵住身后的门,脸已苍白得不成样子,慌乱之下忘了尊称,呼道,“你要做什么!?这是在崔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捉住她手臂,凑近她耳侧低语,“如果我真要对你做什么,你以为你有拒绝的份?”
“如实告诉我,你心悦他?”
“我只把他当表弟!”阿怜仍旧在嘴硬。
“呵”,赵寅勾起嘴角,阴测测道,“今晚在英国公府,裴老夫人、英国公夫人,连同皇后,都向我求赐良缘”
“右丞家的嫡女爱慕谢琅已久,我自是美满成全”
“你猜猜,对这桩婚事,谢琅怎么说?”赵寅微微拉开距离等她反应。
阿怜抖着唇,如同被卡住脖颈的鸟雀,僵硬摇头,“我……我不知道”
“他抗旨不尊,说他已有心悦之人,与她情意相通,只待明年回京便能与之成婚”
“待问及是谁,他却又闭口不谈了”
“众人皆知,他对他的表姐痴心不改,而他的表姐只顾着做生意,心如磐石,难以动摇……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他手上的力道渐大,掷地有声地诘问,“你不愿意入宫,就是因为谢琅?”
见阿怜死命摇着头不认,赵寅松了手后退两步,勾起一个莫测的笑,“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
总会有认的时候。
赵寅磨着牙,堪堪维持昂首挺胸的得意之态,忽略心中弥漫的刺痛,推开僵立门前的她,带着苏思福匆匆踏雪离去。
“小姐,小姐,没事吧小姐”,莲月进门来抱住她,方才门内激烈的吵嚷将她吓得半死,比阿怜哭得还凶,“要不我们跟老爷说一声,早点动身回去吧,这里实在是太过凶险了,我们再也不要来上京了”
阿怜亦劫后余生地抱住莲月汲取安慰,刚刚赵寅的逼近和威胁之语在耳畔萦绕,她眉心紧锁,声音颤得不成样子,“现在积雪未化,不便赶路。等外祖回来,我们就去把这事告诉他,等路况好些,我们就启程回江南去”
眼下自身都难保,她已经无法承诺谢琅与他同去北疆了。
晚上谢琅翻窗进来时,虽然知道他在生辰宴上受了委屈,却也无力安慰,心中愧疚复杂,只任他抱着疏解。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