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赵云是接着道:“这是云章被困在火海时刻下的字,是她在万般无奈之下留下的遗言。”
赵云是怒目盯着陆凛,厉声斥道:“你让妾室当家已然违背礼制,现下竟还纵容那妾室放火烧杀主母,陆凛,我妹妹到底什么地方对不住你,竟让你起了杀心。”
“你若是不钟意云章,就写一封休书出来,我们赵家决不会犹豫半刻,当即就接云章归家去。
云章是我父亲母亲如珍如宝养大的,当年提亲的人几欲踏破我家的门槛,我母亲见你心意赤诚,这才把云章许给你,哪成想你、你……”
赵云是几欲说不出话来,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把头扭到一侧,连一个正眼都不肯再给陆凛。
陆凛刚回到侯府,连近日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就被赵云是给呲哒了一通。他吃了一通排揎,心里郁闷的很,却又不好多言,只连连向大舅哥道不是。
赵云是轻哼一声,连场面话都懒得跟他说。
陆凛转而把目光看向胡岚,没好气道:“胡姨娘,我令你管家,你倒是管得甚好!”
胡岚跪到地上,声泪涕下:“老爷,我只是一个妾室,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算计主母的性命!
宴西堂走水不过是一次意外,怎么能算到我的头上?我有错,错在一直在前院支应宾客,没有及时去搭救主母,旁的错处我不敢认,还望老爷明察秋毫,给我做主。”
她一面说话一面磕头,直磕得额头泛出血印子,瞧起来楚楚可怜,柔弱无依,十分招人怜惜。
姜姝轻嗤一声,讥讽道:“胡姨娘好手段,怕是昆曲班子的班主都没有您会演戏。”
“宴西堂走水的时候,宾客早已离开,您哪里还用支应宾客,怕是忙着和三爷看守太太的陪房呢吧。”
姜姝看向陆凛,正色道:“父亲,儿媳用完暮食以后,走到碧华楼听曲子,那时候宾客尽退,戏台下
面空空如也。”
“伶人还有半部曲子未唱完,儿媳听完曲子才往欣春苑折返。行到半路上,忽闻到物什被烧焦的味道,只见宴西堂上空浓烟滚滚。”
“儿媳奔到宴西堂的时候,火势初起,我和珠儿想进屋救人却几个侍从拦了下来。
儿媳这才想起因着举办宴会,胡姨娘把宴西堂的下人尽数调到了碧华楼帮忙,那个时候,宴西堂连一个太太的陪房都没有。
生死攸关之际,儿媳却支使不动府内的侍从,忙吩咐珠儿到碧华楼请太太的陪房回宴西堂打火。
哪成想太太的陪房被三爷关到了碧华楼,三爷以命相威胁,那些陪房连碧华楼的大门都出不了。”
姜姝越说越愤然:“胡姨娘和三爷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持着信阳侯府,险些害死太太的性命,父亲一定要给太太做主呀!”
姜姝条理清晰,言之凿凿,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你血口喷人。”胡姨娘膝行到陆凛身边,扯着他的衣摆哭道,“侯爷,二奶奶污蔑我,她空白白牙编造了这样一番说辞,无非是想夺了我的管家权。
罢了,罢了,我把管家权交出去就是了,免得以后没有安生日子过。”
胡岚惯会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就把说话的重点转到了管家权上面。
赵氏是侯府主母,主母和妾室争论有失体面,姜姝却没有这个顾虑,她道:“我的婢女珠儿可证明我所言非虚,她到碧华楼时,确是三爷在看守着太太的陪房。”
胡姨娘瞪着姜姝,扬声道:“珠儿是二奶奶的婢女,必然是二奶奶吩咐什么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