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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行,最重师徒辈分,我是师,你是徒,一辈子都不能说喜欢二字。

她是一个真正会欣赏他的所有的人,但他们注定要错过。

他看到那个叫白翡丽的年轻人试图在车流中抱起余飞。

他听南怀明说过那孩子的过去,他知道那孩子晕血。那孩子抱了余飞几次,都没有抱起来。晕血的人,看到血,四肢都是软的。

他看到那孩子落下眼泪来。

旁边传来喧哗的叫喊声,刘军被抓住了。

白翡丽与余飞身后的车在拼命地按喇叭,后面好几辆车追上了尾,一片混乱。

他要过去吗?

他应该过去吗?

那一年,余飞连夜追来向他陈情,是他亲自把她锁在门外的。

余飞又哪里知道,缮灯艇的生存危机,早在那一年,就已经开始了。

他是倪麟,他不来担这个责,谁来担?他不来传承倪派,谁来传承?

梨园行,最重师徒辈分,我是师,你是徒,一辈子都不能说喜欢二字。

他要了她余飞,倪派就没了,缮灯艇,也就没了,而她余飞的未来,也没了。

他已经错过一次。

那一年师眉卿初次怀孕,胎像很不稳定,她的情绪也不稳定,他便在家照顾她。缮灯艇中,为了撑住场面,余飞一天两场地唱,连唱一个月,铁打的人也要累到散架。

那天他回缮灯艇,艇中无人,他走到化妆间,只见余飞蜷在长凳上睡着了,长发凌乱,疲惫不堪的样子。

打从他对余飞动了心开始,他那一颗真心,就捂得严严实实的,比海还深。十二年来,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表露出来过,没有任何人知晓。

但那一刻,缮灯艇中一个人都没有,余飞又睡得极熟,他看着余飞的那一双凤眼眼底的淡青色,终于不忍。

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拇指指腹滑过她的殷红的嘴角。

他这一生,妄念过无数次,只触碰过她这一次。

他碰了,他就大错了。

那天,恰巧师眉卿临时有事,也跟了过来。

他又怎么能同余飞说,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告诉余飞,这件事,是因他而起,与她无关。

他可以说后半句,却断不可能说出前半句。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成了余飞心中解不开的死结,成了南怀明口中她的“魔障”。

他看余飞唱伍子胥,唱得再好,心底仍有一丝不自信,一丝的卑怯。

可他要如何做?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十年,她每年都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写一句话:师叔,我要和你唱一辈子的戏,少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她恋得有多苦,他忍得就有多苦。

她心底的魔障有多深,他心底的愧疚就有多深。

他听到身后已经有人在喊:“倪老板!得进去化妆了!时间很紧了!”

他看见白翡丽把余飞抱了起来。那个晕血的年轻人,那个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地把余飞抱了起来,像抱着最珍贵的东西。

白翡丽抱着余飞,在车流中行走,每一步都像人鱼踩在刀刃上,看得他揪心。

他把师眉卿交给身边的一个弟子照顾,道:“刘军捅了她一刀,我过去看看,立即回来。”

他穿过往来的车流,跑到绿化带边上,看见白翡丽已经将余飞抱到了医院门口。

院内立即有人发现了他们,医护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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