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深深凝望她一眼，重重点头，像是在心中无数对她进行了承诺，随即和魏子云迅速离去。
留在原处的九茌看着躺在地上假扮“叶孤城”的人已经于顷刻间没了气息，闭上双眼，第一次感受到秋风萧索带来的寒凉。
太和殿下，十数个武林高手正在议论吵闹个不休。司空摘星没有参与其中，他只关注身边沉默不言的九茌。她的沉默与往日不同，并非因为她安静的性子，他能感受到她身体里透出的惶惑。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都回来了。
陆小凤，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以及将太和殿团团包围住的数百个禁军侍卫。剑仙和剑神立于殿脊之上，似乎仍要完成未尽的决战。
陆小凤沉默的回到人群中，面对所有人的询问，他什么都不答，在撞见九茌的目光后，他也只是别过视线，盯着仿佛不属于人间的那两个白衣飘飘的人。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谁也无法阻止今晚的决战。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星光月色渐，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
当这世上最伟大的两名剑客身形一动，同时刺出剑时，九茌闭上了眼，她没有看到结果，但她已知道结果。
风静云止，天地为之屏息。
一人倒地。
只会是叶孤城。
禁军开始行动时，陆小凤也动了，他大喊一声：“等一等！”飞身上屋脊。
他话既出，所有人都不敢再有动作，连西门吹雪都默立于一旁，收剑回鞘。
陆小凤看着琉璃瓦之上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的叶孤城，痛苦地皱眉，心有不忍，压低声音道：“我虽答应了你，可答应她在先，我不能对不起她。”
叶孤城眉头一跳，面露一瞬间的哀戚，转眼湮灭无踪。
“小池子，你上来！”
得到呼喊，九茌这时方才睁了眼，眼神如死潭一般毫无波澜，她飞身落至殿脊的那瞬间，即被陆小凤拽着手腕带到叶孤城身边。
鲜血已经浸透了叶孤城的白衣，看上去骇人至极，他却神情平和，似已无知觉，眼眸轻阖，只余一条缝，气息孱弱，看上去随时要死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九茌一眼。
九茌也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两人几乎是泛着死气的冷寂，却叫陆小凤愈发急躁，他几乎是恳求道：“叶孤城，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没人能伤害她！哪怕是皇帝！”
他仍不语。
一旦开始，毫无退路，也自然没有选择，沉默就是唯一的路。他要固执的等到生命终结的一瞬间，带走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