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

“超风,你说,‘人生忽如寄’是什么意思?”

不相干的问题叫梅超风一愣:“什么?”

他仍是淡淡的声调:“师娘曾经给我们讲过的,可我怎么给忘了呢?”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冯蘅讲过的诗句,可过去同此相关的记忆实在太多太杂,她也忘了。

“人生如寄……我猜,是寄居的意思对吗?人生在世漂泊不定,随风流转,本就是没有家的。以为能停留在安心之所,其实也不过只是偶然暂居而已。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知道,”梅超风摇摇头,苦笑一声,“可我现在也不敢去问了。”

怕听到更令她心惊的回答,也怕面对往日温和的曲灵风如今冰冷的态度。

不是错觉。

若说那日陈玄风当着其他弟子的面说了对师父不敬的话,就被最为维护师父名誉的曲灵风认定为别有二心,可在之后,连看向她的视线都一起多了敌意和防备,是不是就是代表着他已经知晓了那句词是师父所写?师父的隐蔽心思已经被他洞察了?是不是在他眼中,她已经是破坏师父师娘感情的“坏人”了?有口难言是何滋味,如今的她十分明了。

停不下来的胡思乱想。不仅是她,梅超风看着躺在地上没有动弹的陈玄风,他如今安静忧郁了许多,不再随意嬉戏顽劣如从前一般。可那不是沉稳,梅超风知道,他是迷茫,是焦虑,是悲观,是失望。

今夏湖中的满池荷花不知为何,较之往年长势单薄了不少,稀稀落落的,远不如前两年的繁茂盛景,看的人也不免生出凄清失落之感。

冯蘅调侃道:“还不是你们这群捣蛋鬼去年拔荷花采莲蓬挖莲藕,伤了水生植物的根基。”

去年带头下水的陈玄风听着她的“埋怨”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反驳。

冯默风趴在亭栏上,看着目之所及一片似乎真“伤了元气”的花与叶,失望不已,灰心丧气道:“还想再挖些莲藕煲汤喝呢,今年是不是没希望了?”

“让它们休养一季吧,今年不行,留待明年,来日方长着呢。”

冯默风点点头,又道:“也好,明年小师妹出生一起喝藕汤!我还可以给她剥莲子吃!”

“小师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陆乘风忍不住出声打消他的积极性,笑道:“明年这时候小师妹牙都没长齐,如何吃的了莲子?”

“是这样吗?”他眨眨眼。

“想要和我们一样正常饮食,需得等她乳牙长齐,差不多两岁吧。明年这时候呀,待我们哥几个挖出莲藕来,也就将藕块炖的软烂无比,让她能当作米粥之类无须咀嚼的流食吞咽下去。”

“可以呀,乘风,这你都知道。”冯蘅惊喜不已,这孩子平日涉猎广泛,连幼儿领域都能讲解的有模有样。

“嘿嘿。”陆乘风只顾得暗喜和得意,他才不会告诉她,自己在这个月翻阅了多少书卷,才摄取了这一连串有用的知识,为的就是即将出生的小师妹,提前做好准备。

寻常不过的午后闲聊,一片其乐融融。

陈玄风游离在外,没有参与进去,随后更是默不吭声的悄然离去,只有冯蘅看出了他的情绪低迷,心里无声叹着气。

这般枯寂的状态竟还是没有好转……

人静,人静,风动一庭花影。

书房内,避开阳光直照,比户外阴凉许多。

陈玄风推开门进入之际,黄药师未曾抬头,仍沉浸在捧读的书卷之中,直到他低低喊了声:“师父,这是师娘让我送来的茶。”

“好,放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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