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铃铛一拍桌子,身子一翻从窗台跃出,脚尖先在窗棂一点,随后借着院内未开花的梅枝飞出墙头。
梅枝上下颤动,一炷香前停的雨留在叶尖上的水珠抖落,林诗音那一声阻拦的“铃铛儿”才刚出口。
“夏韵!”
林诗音又气又恼,突然用手绢捂着嘴巴咳起来,苍白的脸色带上病态的红。
保定城中仅有一座青楼,青天白日,铃铛二话不说闯进去,被正好在大堂的老鸨嚷人拦下。
“诶呦,小姑娘,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老鸨香帕在铃铛面前一甩,铃铛扑哧扑哧打好几下喷嚏。
那花香味混得太杂,反而掩盖住花的香气,揉杂成奇怪的,如同卤味、咸鱼、毛豆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铃铛皱着鼻子,反手一柄小刀划破老鸨脖子。
一声尖叫响破云霄。
“啧!”
铃铛跳上桌子,反剪老鸨双手,正好躲过龟奴钵盂大的拳头,几枚小银针自她手中飞出,扎入那几个龟奴穴中,便使他们动弹不得。
“不过是破皮,血都没放呢,你喊那么大声,打算叫魂吗?”
她撇撇嘴,小刀往里按,老鸨脖子处涂的粉全堆刀面上了。
“我问你,小李探花,在哪?”
老鸨感受着贴紧肌肤的寒亮,不敢抖一下,生怕小煞星手滑,给她脖子来一刀。
“在、在寤寐阁。”
铃铛手一放,空翻到地上,老鸨踉跄,身体往前一扑,下巴撞到桌面,泪花哗地从眼角冒出。
小姑娘下巴一抬。
“带路。”
大白天的,青楼里并没有靡靡之音,姐儿们似乎全在补觉,乍一看,富丽堂皇,清静肃穆,和富贵人家的楼阁没啥两样。
至于老鸨不在屋里歇着的原因……
铃铛瞧见桌子上有香喷喷的兔头,小勺子小碗摆在桌上,里边是白嫩的半液体。
应该是兔脑?
铃铛清楚有些人就爱吃动物的脑花,什么猪脑,猴脑,羊脑,牛脑……或烤,或焖,或生吃,没曾想这里也有一位。
几碗酱料放在一旁,纯黄的蟹酱,暗绿的芥酱,兔肉切下几片,薄如纸叠在青花碟中,一壶小酒,几个酒杯,金黄色的液体盛在其中。
倒真是享受。
再瞥到有龟奴衣领子是湿的,便知不是老鸨独享。
铃铛拎起酒壶,一壶好酒全交代在刀身之上,冲刷掉朱粉,还它本来面目。
龟奴心口抽疼。
那酒价值二十文,不是一坛酒二十文,是一升酒二十文!
他连一盅都没喝完!
因着武力值差距,众人到底敢怒不敢言。
铃铛瞥了他一眼。
“猪脑损男子阳道,临房不能行事,酒后尤不可食。兔脑恐怕没差别到哪去。”
她理直气壮道:“我是在救你咧!”
龟奴心想着:糊弄谁呢,大家全是那么吃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吃动物的脑子会不可以行房。
嘴上却恭恭敬敬。
“谢谢小女侠的提醒。”
“不信?”
铃铛把酒壶扔回桌上。
“爱信不信。”
她可没有同门的医者仁心,乐意提一句嘴已经算是看在孙思邈的份上。
反正不能行房又不是永远阳痿,碍不了事,少些房事,还有益于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