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午遣人带回去萧安已死的消息,他极力想遮盖萧安的死因,只说他是在沉羌杀山匪时死的,可他封不住所有人的嘴,再加上圣上大怒不让萧安下葬,大家都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所有人都缄口不言,无人敢有异议。

倒是坊间伶人多情,惦念萧将军的好,作了一首归来曲,望有天能领萧将军尸骨还乡乡……

长路漫、月光凉

秦淮河、苍野茫

才知何为跋山阻、涉水难

河畔无人喊渡船

谁人愿载我的将军回乡?

家国之事已逝,儿女情长情藏

远方战旗猎响,梦中长枪已断

我的将军啊……

我何时才能带你归乡?

乱葬岗、尸骸泛

红缨飘、战甲凉

才知何为腥风起、灵涂炭

荒野无人应我声声唤

谁人愿认我的将军归乡?

志在四方需放,宜家宜室宜尝

故里炊烟袅袅,归处黄泉无恙

我的将军啊……

我何时才能带你归乡?

……

可即便是这么一首指代不明的曲也引得圣上大怒,严令禁止传唱。

国师大人一日未归,圣上性情就一日比一日恶劣。

所有跟国师有关联的人都苦不堪言,不止丹丘子和逢春生,倒霉催的林谦也吃了不少苦头,这事表面上本就因他而起,他自是比别人承受更多圣上的怒意。

下牢狱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叫苦不迭。

而荀畜这边,他同小暑一路逃到岐山。

因为岐山偏远,山上的百姓大多数是自给自足,民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淳朴。

荀畜和小暑两人狼狈地走进村子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他俩,不知道他俩是谁又是从哪里来的,一时间谁也没认出荀畜来。

是一个浑身收拾得很干净的妇人站了出来,她拢着鬓角细细地瞧了荀畜好一会,有些不确定地问:“是阿荀回来了么?”

这人正是当年喂养过荀畜的徐家嫂嫂。

荀畜上前一步应了声:“是我。”

徐嫂嫂一下子眼眶就湿润了,“到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现如今怎么又回来了?”她说着往荀畜身后看了看,“道长他们呢?没有同你一起回岐山?”

荀畜垂下眼,他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好在小暑是个不认生话多的,他一股脑将这些年发生的事都同岐山村民讲了,还说出了荀畜现下的困境。

徐嫂嫂一干人都不住惊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萍水相逢结识的人,现如今竟身居高位有了这般出息。

“阿荀……”徐嫂嫂开了个口,又觉得不妥,换了个称呼,“大人,你放心,岐山没有别的什么好,就是这儿大,若想藏个把人,定不会让他们找到的。”

小暑一听就喜出望外,“多谢嫂嫂了!”

徐嫂嫂眼神温润,止不住用眼神上下细细地瞧荀畜,瞧了一遍又一遍,她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长变了,差点都让我认不出了。”

荀畜眼底也沉出一片柔静,他想起萧潇教他的,若是夸一个女孩子漂亮,就应该想清楚到底是哪里漂亮。

那若是说一个人长变了呢?

他轻声开口问道:“嫂嫂,是哪里变了?”

徐嫂嫂被他问得一愣,而后眼尾绽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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