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谢延卿面前,抬手从他白净俊朗的面容上抚过,入手却是一片虚无,根本触碰不到他半分。

两行清泪顺着她巴掌大的脸上轻轻滑落,一时间不知是悲还是喜,她手指画着眼前人地轮廓,说:“夫君...原来一直都是你啊......”

思绪飞逝,转眼间又过了一年。

在这一年里,她看着谢延卿入职翰林院、看着他在麓安书院勤勉用功,和诸位同窗打成一片、看着他虚心求教,每日向钟太傅请教问题总是问到很晚。

最后看着他自应天府返京时,孤身一人立在破败的麓安书院前,如遭重创心灰意冷。

再次相见时,是在隆德十八年上元佳节的言府里,她提着兔子灯朝着父亲的书房飞奔而来,想叫上自己的父亲一起吃元宵,尚且离得远时,她看见父亲面前站着一位素衣青年。

那人肩颈挺直,气质温润,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找到了当年猜出以她名字做谜底的儒雅青年。

然而这一切幻想却在听见他的名字后破灭了,身边人说他叫谢延卿。

麓安惨案中那个苟且偷生的谢延卿,如今在朝中忘恩负义,攀附权贵的谢延卿。

厌恶充斥着她整个心胸,见他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过来,她有些恼怒的地皱着眉,很不礼貌的转身离开了。

言云衿站在原地,将前世那个孩子气的自己尽收眼底,也看到了从前一直被她忽视的,她离开时谢延卿眼底的落寞。

其实前世自打她听说了朝中的一些风言风语后,对谢延卿这个人一直抱着嫌弃之心,也不愿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们之间再次有交集,还得从咸宁三年,太后赐婚开始说起。

那时的言云衿先后被伯爵府和侯爵府拒婚,更是传出来她为武安侯寻短见的谣言,一时间声名狼藉,满京城没有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同她粘上关系。

也就是这时,她姑母和父亲看中了才华横溢,出身寒门的谢延卿。

他出身低微,父母又已经双双过世。且他任职翰林院侍讲学士,本就是未来入内阁的最佳人选,这样的他看在言阁老眼中做女婿再合适不过了。

就这样一纸婚约将他们二人绑在了一起,没有感情的婚姻易生怨偶,成亲之后言云衿却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滋味。

她一贯讨厌忘恩负义的人,婚后的这段时间里即使谢延卿百般柔情,看在她眼里都是虚伪做作的表现,让她厌恶至极。

然而此时回首再看,心境却截然不同。

她知道梦境中的谢延卿看不见她,却也依旧执拗得每日跟随在他身边。

每日她会看着谢延卿穿戴整齐,目送他上早朝前说一句:“夫君一路小心。”

会站在院门前等候着他夜晚归家,在看见他身影出现在巷口时欢快的跑到他身边,道:“夫君辛苦啦,快快洗手去用晚饭吧!”

会在他孤身一人坐在书房批改课业到深夜时,坐在他对面不眠不休的守着他。

更是在他被梦魇折磨的整夜说不着时,做出拥抱的姿势安抚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即使他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也没办法真正与他相拥。

这样简单温馨的日子没能持续太久,临近冬日里,谢延卿突然异常憔悴的回来,站在前世的自己门前犹豫着不想走。

言云衿看见前世的自己不耐烦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谢延卿嘴角勾起一个憔悴的笑,说:“最近翰林院公务繁忙,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住了。”

前世的言云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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