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变了,但银竹院还在,可银竹院虽然还在,也与从前的光景不同了。
这庭院仍然古色古香,可时过境迁,再也不复从前高贵雅致。
他心里有点难过,打开了院门。
已经无比熟稔,但又有些不同的庭院落入知雨眼帘。
祁染挠了挠后脑勺,没话找话,“我一直打扫着呢,还是很整洁的,有些暂时不用的东西先收起来了,所以看着有点空,但是、但是对我来说已经很好啦。”
知雨默默跟着他走进来,路过廊边檐铃,“这个还在。”
“对。”祁染使劲儿点头,“都还在呢。”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知雨的表情,发现知雨其实比他想象的模样平静自然很多,大概是比起刚才听到的话,如今这个也算不得什么吧。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知雨的接受度没有他想的那么差。
耳边传来一句,“阿染,是在怕我伤心吗?”
祁染支支吾吾道:“有点。”
知雨笑了,“不必如此小心,但凡死物,总有旧去的时候。我岭南老家祖屋早已不在了,银竹院一直留到现在,已经是意外之喜。”
祁染惴惴不安地点头,看到知雨表情不是作假,才慢慢放心。
“你在这边的时候,也住在这里吗?”知雨歪头问他。
“嗯。”祁染点头,“一直住在这里,以后也住在这里。”那合同上的巨额违约条款他实在消受不起啊
“原来你没有骗我。”知雨开心地笑了起来。
“嗯?嗯??”祁染想了半天,才想到知雨大概说的是初见时他对知雨说要去银竹院,自己住在银竹院的事。
这也难怪,在当时的知雨看来,银竹院是天玑司内地界,一直空着无人居住,他当时那么说,确实会显得很奇怪。
不过为什么他那么一说,知雨就领着他回去了呢?祁染百思不得其解。
他要是碰着的是什么皇族中人,对别人说自己住紫宸宫,估计早就被当场砍头了。
祁染没有再想,现在早已是凌晨时分,其实他身上酸痛得很,“咱们先歇下吧,我明天带你出去玩,好吗?”
知雨点点头,好奇又讶异地看着祁染从屋外接的那根简易水管里接水出来洗漱,“这是引的湖水吗?”
祁染想了想,南市和还是都靠海,“应该是海水吧,我也不太清楚。”
知雨有点惊讶,“天玑司也有引水,只是引不到那么远,也没有这么灵光。”
“嘿嘿。”祁染拿了张新毛巾打湿给他,“现在这儿可方便着呢。”
知雨接过,“稍显简陋了些,不如以前精巧。”
祁染看了眼那根深蓝色水管,摸了摸鼻子。这明显只是五金店随手买了一截胶管,截好后接上出水口就算完事,确实相当简陋。
他领着知雨进南厢房,一进去,果不其然,知雨的眉头蹙了起来,没说话。
祁染想起以前东阁提过,银竹院虽然一直空置,但里面的陈设摆件都是知雨留心布置的,如今就剩大白墙了,也难怪知雨看着不大高兴。
“这如何住得了人?”知雨果然有些不满。
祁染拉拉他,“已经很好啦,嗯我以后赚大钱,好好把这儿倒腾倒腾!”
知雨的眼睫垂下来,“我以前寻人做来放在这儿的八角琉璃宫灯也不见了么?还有紫金刻蟾纹的香炉,黄翡和碧玺打的珠帘,银丝绞纹的屏风。”紧接着又说了长长一连串东西,“那些都是我特意寻来搁着给你用的。”
祁染汗颜-->>